【新快】镜中10
10.
习惯并不是可怕的东西，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习惯，然后固执地去遵循。
但新一清楚，快斗的习惯是不同的。
每一天都是凶案发生的日子，每一天都得死一次。习惯恐惧，习惯死亡。也难怪快斗对于这些会体现出奇怪的淡漠，却也会在下一瞬间因为被触动的情绪撞掉戴得并不严实的面具。
还是会痛的吧，不论是身体还是心。只是掩饰得太用力了，才能表现出如此的轻描淡写来。
新一的脸色阴郁了下去，镜子照不出，坐在对面的快斗却看得到。
他好奇着连自己都已经不在意的东西，新一为什么还要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
本该被安慰的人打起了精神，像每一天每一天在镜子前做的一样，扬起了唇角：「喂，警察叔叔，你在想什么呢？」
问题问得新一一愣。他抬起头，表情呆了两秒才缓过来。
想什么……
想你啊……
这种类似情侣间调情才会说的话激得新一一阵恶寒，倒也算是从情绪里把自己拔了出来。
他出来了，那快斗呢？
「会痛吗？」他问快斗。
「诶？」那么莫名蹦出的提问不是所有人都能一次性抓到问题的精髓的，作为当事人的快斗思索了一会，半仰起头。回忆里的痛觉让他蹙起了眉头，他答道，「当然疼啊，子弹打进心脏以后并不会马上死掉，不过大量失血以后痛觉就钝化了，也就只痛那么一下。」
故作轻松的话反倒让新一脸色更沉了下去，快斗在心下骂了一句「这家伙怎么那么难搞定」，一边想着要怎么缓解气氛：「其实我一直在想啊，如果当时直接爆头就好了，我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吧。可是那家伙只给我一颗子弹已经算便宜我了，也没可能再做多余的事了。脑浆迸射什么的，也不符合他也不符合我的审……」
发现自己好像不小心说太多了，快斗猛然住嘴，可已经来不及了。
「你说他？凶手不是一群人吗？」新一抓住了他言语里的关键，「不对，你知道对方是谁？」
「啊啊时间到了，我得下楼了！哇啊啊啊——」快斗跳了起来，却因为踩到自己乱放的拖鞋摔了回去。这一跤摔得挺重的，整个背部直接砸向地面，微微弹起，就在新一以为接下去他的后脑勺就要遭殃的时候，快斗整个人忽地一闪，消失在了镜子前面。
「人呢？」新一趴到镜子前面东敲敲西看看，那边已经没有了动静，镜子里只有他自己的脸。
和刚才换衫时一样的情况，这次变的是快斗整个人。
连镜子里快斗的存在都已经接受，发生在眼前的大变活人也不是那么奇怪了。想必是和衣服的变化一样，到了必须改变的时候。
新一看了看钟，时间竟然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半。
过了那么久吗？明明好像没有几句对话。沉默和思考占据了大半的时间，但就是这么简短的对话，新一获得了不少线索。一切渐渐成型，和他的推理逐渐衔接连上，可越是深入，就发现埋在其下的疑问越来越多。
受害者死亡的先后顺序、快斗和嫌犯之间的关系，还有那个……隐藏起来的第三方。很多可怕的想法一个个涌现，他甚至怀疑快斗口中那个「他」，就是黑羽夫妇拼命守护的人。
可有哪个父母会维护一个杀害自己儿子的人？
新一为自己的天马行空感到可笑。
快斗已经离开，他继续坐在这里似乎有点傻。他单手撑地站起，拍拍有些微麻痹的大腿，他也准备去吃午餐了。
等一下！
也……
吃午餐……
被自己脑海里忽然蹦出的一句话吓了一跳，新一倏然想到快斗从房间里消失的原因——
案件……要发生了！
一口气冲到一楼，空荡荡的房子里回响着匆忙的脚步声。
新一兀自站在餐厅里，午间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探进，被他踩在脚底。
他垂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破开了一个血洞，大量的鲜血被挤压出来，像一座小小的喷泉。
越来越能感同身受，却也越来越不懂了。他伸向快斗的手一次次地被打回来，抓回一握不明所以的惆怅与心疼。
像是打定了主意，接下来的几天里，新一再也没有看到过快斗。
新一工作繁忙，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留在家里，快斗有心计算的话，要完美错过根本不算难事，毕竟他俩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快斗刚巧忘了那天是周末的情况下发生的。
头疼归头疼，更头疼的是周末前的那个案子。
果然如他们所料那般，销赃窝点经过一个周末的时间，早已人去楼空。市里派来的人扑了个空，把气全撒在江古田郊番头上。本田部长和新一一人负责写情况说明一人负责写检讨，本来本田部长打算将相对更容易的检讨交给新一的，但新一看着部长那头被挠秃了大半的脑袋，毅然决然地揽下重任。
然后……就开始了他的挠头……
加班加点了大半个星期，他总算把情况说明给写出来了。简直丢了半条命的他一封邮件将大几千字的文件丢给志田刚修改排版，就趴在桌子上装死了。
半个小时后，志田刚敲开了他的办公室门。
打印成册的情况说明丢到他面前，抬眼对上的是一双满是嘲讽的眼。
「那么虚伪的东西，为难你写出来了。」
新一干笑，拿起文件随手翻了翻，排版看着很舒服，可里头的内容他是一点也不想再看一次了：「我总不至于在里头写上『问题全在于市局不予重视，拖延案件，而郊番人手不足难以对窝点开展有效打击，最终导致罪犯得到风声提前逃走』吧？」
这话听得志田刚笑出声来：「你要是真的这么写，我大概要修改到哭吧？」
「所以我没那么做啊，」新一拍上文件，「感激吗？」
「简直感动得要哭，你说瞎话的本事和文笔都比部长好太多了，换成部长写的稿子，我大概要改半天。」
在上司背后吐槽算是下级之间升华情感的交流方式，新一想着万一自己未来升职了是不是也要接受这种吐槽洗礼。他默默把情况说明文件重新翻了一遍，确定了基本没有问题，就丢到外出了的本田部长办公桌上，等他再检验之后，就可以寄去市里了。
这项工作算是搞定了，新一总算可以重新捧起黑羽家的案件材料。
新的思考、新的视角，再看卷宗的时候，仿佛也看到了更多。这一回新一不再专注于自己的推理和想法，打算先迅速把全部内容看完，防止再发生些什么打断思路，也防止下一次和快斗见到时，会因此错漏什么。
图片资料之后是文字资料，新一注意到，当时的报案人是寺井黄之助，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笔录证据。他迅速把这一点记到笔记本上，接着去看当时主办人员的记录。案件当时京东了东京厅的人，主办人竟然是新一熟悉的目暮警部，也难怪之后中森警部能借卷宗借得那么顺利了。
案件记录和志田刚拷给新一的内容差不多，新一草草翻过，集中精力开始看中森警部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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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被屏蔽……
手机没法恢复，只好默默开电脑操作……
苦逼
这一章属于过度，下一章快斗又要出现了~
